深度：为什么今夏英超的转会支出大幅下降？

2024 年夏季转会窗口于上周关闭，英超联赛有一件事显而易见。支出——即净支出，即转出球员时的收入减去引进新球员所花费的金额——正在下降，且大幅下降。

根据 Transfermarkt 的数据，英超俱乐部今年夏天的净支出约为 6.298 亿英镑（8.277 亿美元）。这比 2023 年的 10.7 亿英镑（14.06 亿美元）下降了 40% 以上。这比 2019 年以来的任何一个赛季都要少，不包括受新冠疫情影响的 2021 年夏天。如果考虑到通货膨胀，这是自 2014 年夏天以来的最低水平。

经济学家可能会称之为调整，但用外行的话来说，情况要简单得多：俱乐部已经大量超支，现在终于自食恶果了。俱乐部只是不愿意（也没有能力）花钱了。尽管英超联赛的净支出仍高于其他“五大”联赛——其净支出超过了德甲联赛（第二高）和意甲联赛（第三高）的总和——但即使是世界上最大、最受欢迎的联赛也在削减开支。

足球金融博主 Swiss Ramble 最近在他的新闻通讯中描述了一场名副其实的恐怖秀，这些数字令人不寒而栗。营业亏损增加了两倍多，从 2018-19 赛季（疫情前的最后一年）的 4.13 亿英镑（5.423 亿美元）增至 2022-23 赛季的 13.38 亿英镑（17.5 亿美元）。考虑到球员出售——其中一些归因于你所听到的球员交换和摊销——数字有所改善，但改善幅度不大：从 2018-19 赛季的 1.81 亿英镑（2.37 亿美元）亏损到 2022-23 赛季的 7.1 亿英镑（9.32 亿美元）亏损。

结果如何？球队老板们需要掏腰包——无论是借钱给俱乐部还是注入资金——来维持运营。事实上，2022-23 赛季球队老板的资金达到了 11 亿英镑（14.5 亿美元），创下了历史新高。

现在，投资一家企业基本上有三个原因：

1. 您喜欢参与其中，以至于不会因为损失而烦恼。也许是因为您是球迷，您喜欢它带来的地位，或者因为它是一个由非常非常有钱人资助的长期项目的一部分。我们都能想到几个俱乐部可能确实如此，但对于绝大多数俱乐部来说，这绝对不是事实。

2. 你的俱乐部是盈利的。英超联赛是世界上最富有和最赚钱的联赛，但目前绝对不是。

3. 您认为您的企业未来会更有价值，所以您不介意现在承受损失。您肯定已经看过那些让一些人垂涎的俱乐部“企业价值”排名。问题是，最近发生的事件表明情况并非如此。据报道，格雷泽家族认为他们可以找到人以高达 80 亿英镑（105 亿美元）的价格收购曼联——他们最终以约 52.5 亿英镑（69 亿美元）的估值出售了超过四分之一的股份。芬威体育集团认为他们可以以 30 亿英镑（39.5 亿美元）的价格出售利物浦的全部或部分股份——但没有人买单。埃利奥特管理公司确实找到了一个符合他们对米兰 12 亿欧元（13 亿美元）估值的人——但他们必须借给他们相当一部分要价才能实现这一目标。

原因 1 的所有者非常少见，人们已经不再相信原因 3 的存在，至少目前是这样。因此，俱乐部专注于原因 2，可能是为了实现原因 3：即使不能盈利，至少也要可持续发展，而不必每年开出大额支票。这是宏观原因。他们意识到过去几年的巨额支出已经超过了收入的增长。这也是有道理的。

再次强调，俱乐部赚钱的方式（从根本上说）有三种：比赛日收入、转播收入和商业收入（包括赞助）。你只能从体育场榨取这么多：体育场只能这么大，你只能收取这么多费用，否则球迷们会反抗。

欧洲大多数顶级俱乐部都已经拥有最先进的球场，他们无法从现场球迷身上榨取更多利润。尤其是如果他们不在伦敦、巴黎或慕尼黑这样的地方，他们可以向企业客户和超级富豪出售大量包厢和比赛日“体验”。

广播收入？同样，作为黄金标准的英超联赛如今从其新国内协议中获得的收入比近十年前减少了近三分之一。电视转播权基本持平。他们签署的协议期限更长（相对于通常的三年协议），这一事实表明，英超联赛更喜欢稳定，而不是押注于自己。

至于商业收入，是的，与 2019 年相比增长了近 40%，这很好，但其中一部分要归功于博*公司和加密货币商店，这两家公司都面临着被立法淘汰的长期危险。无论如何，这还远远不足以弥补球员工资的增长，自 2019 年以来，仅英超联赛的球员工资就飙升了近 10 亿英镑。

工资上涨速度超过收入上涨速度就等于亏损，当人们不再相信会有黄金明天，不再相信有人会为他们的俱乐部付出数十亿美元时，他们就会削减开支。英超联赛利润和可持续性规则 (PSR) 及其在欧足联比赛中的对应规则不是原因，而是结果。俱乐部——无论如何，大多数俱乐部——制定这些规则是为了能够一起缩减开支。

好消息是，实现可持续发展并不难。平均而言，俱乐部大约 70%（有时更多）的成本来自球员，包括工资和转会费。足球运动员的好处在于，他们与工会工人不同，他们签订的是固定期限合同。每年，大约四分之一的球队球员合同到期，然后，你就不用再支付他们的工资了，你可以用更便宜的球员来代替他们。当然，有时有人会付钱给你，让你的高薪球员离开，这样你就可以省下工资，还能赚到一大笔钱：我们称之为转会费。

换句话说，盈利之路——或者至少是接近收支平衡之路——并不难找到。俱乐部也找到了办法。他们竭尽全力试图摆脱高收入球员。从切尔西让罗梅鲁·卢卡库、本·奇尔维尔、费德里科·基耶萨、维克托·奥斯梅恩和拉希姆·斯特林单独训练以“鼓励”他们转会，到伊尔凯·京多安在赛季表现优异几个月后与巴塞罗那的合同被取消。再到阿德里安·拉比奥、孟菲斯·德佩、马茨·胡梅尔斯等资深自由球员，以及许多其他在整个转会窗口都没有俱乐部感兴趣的球员，几乎每个人都在削减开支。

球队也变得越来越聪明，这是一件好事。许多人都意识到，花 4000 万英镑签下一名 21 岁球员，签订一份为期五年、年薪 300 万英镑的合同，要比花 3000 万英镑签下一名 30 岁球员，签订一份为期四年、年薪 600 万英镑的合同要好。他们的成本可能差不多，但 21 岁的球员可以变得更好，并具有转售价值；而 30 岁的球员可能不会。你可以感谢会计师和分析人员的团队努力，打破了一些关于“久经考验的球员”和“经验的价值”的长期信念。

从长远来看，这项运动将会发展得很好，因为这里几乎不需要投资任何资金——你不需要在这里修建机场或桥梁——而且成本可以很快削减。但现在是时候勒紧裤腰带了，因为尽管足球运动将继续发展，但它不会像几年前一些人所期待的那样呈指数级、垂直增长。

来源：ESPN@Gabriele Marcot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