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巴勒莫重返意乙,性情主帅高谈阔论黑帮伦理
如果不是在天空电视台发表了一番涉及黑帮伦理的言论,63岁的西尔维奥·巴尔迪尼很难再度引发意大利人的注意。
在大多数人眼里,西尔维奥·巴尔迪尼是个过气了起码10年的足球教练,在意甲水平基本不太够,在意乙也不总是可以有作为。而且,带阔别意乙3年的巴勒莫升级也算不上什么奇迹,这个球队的规模本就该回到意乙。
然而,争议言论却让人们迅速对这位教练混乱又激情的过往产生了兴趣。先让我们看看黑帮伦理是怎样道出的……
天空电视台连线巴尔迪尼,当时巴勒莫人正在疯狂庆祝本队重返意乙,天空电视台也请巴尔迪尼谈谈他对这个西西里岛首府城市的感受。巴尔迪尼是第二次执教巴勒莫,上一次是2003-04赛季。赞帕里尼以5倍薪水把他从执教4年的成名地恩波利挖走,但没用完一个赛季就在一次争吵中让他下课。
这次不仅是第二次执教,而且是巴尔迪尼时隔10年真正重新出山。2011年从维琴察下课后他曾长期赋闲,带着几条狗去高山云游,和孤独的牧羊人为伴。巴尔迪尼从2017年开始免费执教家乡球队卡拉拉,当教练的同时还要去帮厨给球队做饭,只为了贡献自己对足球的激情,他说过去为钱从教让他越来越不快乐。
天空电视台问的本来是一个普通的问题,换成其他人必定会夸奖一番西西里人的热情。但巴尔迪尼一开口回答就明显跑偏,“巴勒莫不是一个简单的城市,你不可能像在米兰那样行事。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你是有妇之夫,但你还去看美女,你不会被禁止,但这个做法肯定不会被接受,因为在当地文化中,最被尊重的必须是家庭。我在这种文化里很舒服,因为小时候我和祖父母一起长大,他们教导过我,家庭是神圣的。”
如果不是意大利人,可能无法立即从这番话里听出不对劲的地方。但对于天空电视台主持人博南这种阅历丰富、训练有素的记者来说,立即就意识到巴尔迪尼其实是在谈西西里的黑帮伦理。在现实生活中,“家庭是神圣的”时常可以成为侵犯和干涉他人的借口。
天空演播室试图用体育节目惯常的轻快气氛把话题抹过去,“得了,可以吧,不管怎样说,看看漂亮女人没有什么不对的。”没想到巴尔迪尼非常坚持,于是真正的黑帮语言立即爆出了。“看美女没什么不对,是的,但是如果你有老婆有小孩,还想去找小姑娘干炮,他们把你蛋蛋割了也是合理的……”
争议已经爆开,主持人博南不得不反击,他说:“你在这里搞此类说教是无意义的。” 巴尔迪尼不依不饶,“你来这里住一阵试试看。”博南说:“我在很多地方生活过,我总是以同样的方式生活。”巴尔迪尼继续坚持,“你来这里住试试!这里的文化就是这样,我比其它地方更喜欢这里。”
喜欢巴勒莫黑道伦理的巴尔迪尼并不是西西里人,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托斯卡纳人,和里皮、马扎里、阿莱格里是同乡。和这几个拥有职业球员履历的主教练不同,20岁上下的巴尔迪尼不是在踢球,也不是在读书,而是几乎正儿八经地混黑道。他总是很含糊地说起那段经历,“我交往了很多错误的对象,当时的朋友基本都已经死了。”
巴尔迪尼一直强调,他这辈子最感激自己太太葆拉,在生命中的任何时刻,不管有多少麻烦缠心,只要和太太在一起5分钟,他就可以找到平静。年轻的巴尔迪尼在夜总会里遇到了葆拉,一见钟情。但葆拉是巴西人,很快就要回国了,于是巴尔迪尼就一路追到巴西。他在巴西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还在1980年现场看过马拉卡纳的巴西国家队比赛。
后来,和葆拉完婚的巴尔迪尼又回到了意大利。他很勤奋,又有托斯卡纳人的精明,夏天凌晨起床,跟人出海捕鱼,带回大量狼鲈和青口。白天葆拉在家把青口处理干净,晚上巴尔迪尼卖给当地餐馆。他自己在海滩上做救生员,同时公器私用,在公共海滩上出租太阳伞。就这样一个夏天挣够半年的用度,到了秋冬季节全心从事自己喜欢的足球教练事业。
巴尔迪尼和阿达尼建立了深刻的友情
和其他没有球员履历的教练一样,巴尔迪尼是从青训教练开始,逐渐做到丁级、丙级、乙级联赛教练。他的成名作是2001-02赛季把恩波利带上意甲,之后的赛季又顺利保级,那支恩波利拥有迪纳塔莱、罗基、克里巴里、布雷西亚诺等此后在意甲留下痕迹的球员。
巴尔迪尼不是一个战术大师,他的执教风格很像巴西教练。他很喜欢给球员讲人生哲学和人生经历,动不动就整出个名句,“不要担心输球,要担心你们没有练好”。他还喜欢各种神秘兮兮的动作,还有过传闻说他的巴西太太也参与其中,用巴西的非洲原始宗教密仪为球队祈福。
后来效力过国际米兰的意大利著名中卫阿达尼,对巴尔迪尼这种风格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说自己当年在意乙布雷西亚尽管是队长,但也是会在舞厅玩到凌晨那种,有一次他停赛,赛前一天巴尔迪尼说,既然你不用比赛,你来跟我去做一件事。
阿达尼以为是教练找他单独吃饭谈心,结果巴尔迪尼让他早上5点去他家。阿达尼直接在舞厅关门以后就去了,巴尔迪尼让他上了自己的吉普,在阿尔卑斯山的山道上越开越高,钻进高山密林深处,然后对阿达尼说:我平时都是来这里做祈祷。
阿达尼看到巴尔迪尼要下车,“外面零下20度,你穿这么少?” 巴尔迪尼说,“有信仰在,无惧寒冷。”巴尔迪尼在密林里消失了好一阵,再回来的时候看到瞪大着无辜双眼等待他的阿达尼,他说:“很好,现在我不再仅仅把你当作一名球员看待了。”阿达尼说他受到了很大的触动,看到了一个足球人物对待生活和世界如此执着的态度,从此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专心踢球。
对待媒体的时候,巴尔迪尼一向口无遮拦,比斯帕莱蒂、阿莱格里等喜欢争议的托斯卡纳教练还更粗犷火爆,这让他信奉的南美式神秘主义略有失色。他还有过一次在执教卡塔尼亚的时候,和帕尔马主帅迪卡尔洛发生场边争执,比赛尚未结束就一脚踹了迪卡尔洛的屁股。
当巴尔迪尼聊起别人的时候,他的评价也容易成为经典。例如他说阿莱格里的瞬间判断能力,堪比他少年时代认识的那些黑老大。巴尔迪尼在足球圈最知名的朋友是孔蒂,孔蒂亲口说过,当年是巴尔迪尼在电话里建议他直接去找阿涅利自荐,这样才成为尤文主帅。
后来真有记者去找巴尔迪尼求证,但等到这段经历让巴尔迪尼本人讲述出来,可以说是直接让孔蒂的中文绰号“二愣子”永久坐实。巴尔迪尼说,孔蒂执教锡耶纳的时候,经常找他一起吃午饭,他知道孔蒂虽然会带领锡耶纳升级,但是不太舒服,赛季末也不会留任了。于是巴尔迪尼在一次电话聊天中建议说:“你应该学瓜迪奥拉,找俱乐部主席直接自荐。”
按照巴尔迪尼的说法,孔蒂接受了建议,然后就去找巴塞罗那主席自荐了。当时瓜迪奥拉正在执教巅峰期,自荐结果可想而知。巴尔迪尼第二次在电话里对孔蒂说,“你去尤文找阿涅利自荐。”孔蒂赶忙去了,和阿涅利会面一结束,他出来就打电话给巴尔迪尼,“我是尤文图斯主帅了。”
孔蒂一直没有否认过巴尔迪尼的版本……
孔蒂(左一)和巴尔迪尼(右一)合照